在“春多酸、夏多苦、秋多辛、冬多咸”的说法里，夏菜之苦，首推苦瓜。苦瓜原产于印度东部，约在明代初期传入我国。据明代费信著《星槎胜览》记载，郑和带回不少当时大多数国人闻所未闻的稀罕物种中，“有一等瓜，皮若荔枝，如瓜大”，即今天我们日常吃的苦瓜。苦瓜也叫癞葡萄、锦荔枝、凉瓜、红羊等，共有40余个品种。其果实表面长有奇特的瘤皱，果实内含有苦瓜甙，有一种特殊的苦味。

　　在“春多酸、夏多苦、秋多辛、冬多咸”的说法里，夏菜之苦，首推苦瓜。苦瓜原产于印度东部，约在明代初期传入我国。据明代费信著《星槎胜览》记载，郑和带回不少当时大多数国人闻所未闻的稀罕物种中，“有一等瓜，皮若荔枝，如瓜大”，即今天我们日常吃的苦瓜。苦瓜也叫癞葡萄、锦荔枝、凉瓜、红羊等，共有40余个品种。其果实表面长有奇特的瘤皱，果实内含有苦瓜甙，有一种特殊的苦味。

　　湖南苦瓜以南山大白苦瓜著名，采用本地品种鳝鱼苦瓜作父本、鲤鱼婆苦瓜作母本杂交，再择优选育而成。这是目前我国瓜条最长、外观最白、产量最高、品质最优的“苦瓜之王”，一般单个重1.5公斤，最大的重达4公斤，远销全国各地。

　　对于普通人家而言，苦瓜种于家前屋后，无需多种，只要三四株即可。在通常的小炒、凉拌等不同的吃法中，苦瓜酿肉最有意味。据传很久以前，两个结拜兄弟，在点菜的时候出现了矛盾，一个要吃猪肉，一个要吃苦瓜。饭店老板后来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，制作出了苦瓜酿肉这道菜。在“江华十八酿”中，以豆腐丸为底料，清蒸而出的酿苦瓜咸鲜脆嫩，微苦鲜香，有清热解毒、明目败火、开胃消食之效。

　　7月6日上午，在桑植县芭茅溪乡桑植坪村岩塔组，向书钦采来一大盘绿叶。这是一种生长于溪沟边的矮小乔木、学名豆腐柴的树叶，当地人称为豆腐叶。他一边将其捣碎，一边告诉我们，用豆腐叶做出来的“牡丹豆腐”是当地常吃的。70岁的郁美菊回忆，“六一年的时候，不够吃，地瓜、番薯都没有，豆腐叶也都吃光了”。一阵忙碌HQ环球体育，叶汁过滤、漏水后，加碱点卤，最遗憾的是，经过几个人的折腾，“牡丹豆腐”最终还是没有成型。但向书钦认为，它的味道与以前吃到的没有什么改变，热情地招呼大家品尝。虽然有着华美的名号，但它吃起来满是泥土气息，苦涩味十足。

　　事实上，HQ环球体育这种用树叶制成的豆腐在湘西地区曾多有流行。如龙山里耶镇的一些乡村，不同的是，当地称之为斑鸠豆腐。据里耶镇文化站站长胡荣春介绍，其儿时常吃到的斑鸠豆腐是用一种叫斑鸠豆腐叶的树叶做成，“很简单，捣碎出汁后加一些草木灰就可以了”。

　　除苦瓜和豆腐叶之外，湖南各地还有更多普通的苦笋、芥蓝、蒲公英等，它们都属苦味蔬菜。与豆腐叶做成的苦味豆腐相比，另一种豆腐同样是苦味，但食材却完全不同。

　　“那时还有一种豆腐，是用山上的丝栗做的，也是苦的”，见众人没有尝到制作成型的“牡丹豆腐”，向书钦带着几分歉意告诉大家另一种苦味豆腐，他所说的丝栗学名为槌栗。这是一种在湘东、湘南、湘西普遍生长的乔木，所结果实味苦，也称苦栗。包括株洲、郴州等不少地方，人们在粮食紧缺的年代里都会到山上收集苦栗，再将其制成豆腐，或晒干，当作饭菜。苦味的果实，在湖南除苦栗之外，另一广泛分布的则是莲子。成熟后的莲心含有大量有机碱，没有去芯的莲子因而有着苦味。

　　7月7日午后，正值酷暑，湘潭县花石镇长岭村的周绍科沏出几杯莲心茶，莲心是由当地出产的莲子制成，一口下去，苦味满腔。湖南的莲子中，以湘潭县产最为著名。该县白石铺、花石、锦石一带，出产的莲子，叫做“寸三莲”，三个莲子排在一起，正好是一寸，因此而得名。1979年，湘潭县被国家指定为湘莲出口基地。1995年3月，在国务院发展中心、中国农学会、中国优质农产品开发服务协会联合举办的“首届中国特产之乡命名大会”上，被正式命名为“中国湘莲之乡”，成为农业产业化22个示范项目县之一。

　　据当地文史专家陈定乾介绍，“寸三莲”经过蒸煮，加放上等白冰糖，制成“冰糖莲子羹汤”，肉色乳白，清甜可口，落口消溶，成为湘中地区办酒席的一道名菜。“冰糖莲子羹汤”，性平味甘，具有降血压、健脾胃、补脑安神、补精益气、润肺清心、清热解火、除烦利尿的功效，与大鱼大肉相互补充，平添了宴席的乐趣。每当“莲子羹汤”上到酒席时，一股莲子清香在席间飘散，客人拿起汤匙，把美味送到嘴里，浑身通泰的感觉油然而生，酒席上顿时洋溢着畅快淋漓，特别受到老人与小孩的喜爱。后来加上了白木耳，变成更加上档次的“冰糖木耳羹”。用莲子作为原料，制作各式糕点，酿造莲酒，风味独特。

　　“七一年那时候，我们把百合晒干、或是磨烂，再做熟当饭吃”，7月2日的龙山县石牌乡上母村，40多岁的张明秀在自家地里忙着采摘百合株芽。百合除在根部结出肉芽，在株苗上也会结成暗紫色、如果实一样的株芽，两者成分相同，这位中年妇女回忆，百合是幼时充饥的食物，甚至一度成为主粮，最深的印象是，“吃起来是苦的”。

　　之后的7月6日晚9时，桑植县城的廖云年正在和着一盆20多斤的面粉，是为第二天制作苦荞粑粑准备的料。她从晚饭过后的7点多就开始了，这是每天不可缺少的工作。现年48岁的她自小吃着苦荞粑粑长大，“我爹在81年就死了，小时候很困难，什么都吃过”。她的老家桑植县淋溪河乡棕树峪村地处山间，人们以种苦荞为主。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，曾经是当地人主食之一的苦荞已逐渐退出，转而成为当地一种风味小吃。廖云年打理着一个小店面，卖苦荞粑粑挣点补家用的钱。晚9点多和完面后，再装入大缸待其发酵。到凌晨2时，她就得起床了，“一个人，要做200多个粑粑，还要蒸好，说不辛苦是假话”。

　　“苦荞开白花，只要80天就能收，一年可以种两季”，桑植县芭茅溪乡桑植坪村66岁的游纯举说，他今年只种了2分地的苦荞。苦荞麦在午夜开花，因而也被称为“子夜花”，属蓼科双子叶植物，俗称苦荞，学名鞑靼荞麦。苦荞麦喜凉爽，耐瘠薄，多生长在高寒山区，籽粒供食用。

　　与苦瓜、莲子相比，苦荞提供的是粮食，甚至是赈荒救命的口粮。像它一样的，还有葛根。挖野葛曾是湘西吉首等地乡村一道景观。每年夏末农闲之时，人们带上锄头和柴刀，到深山老林，很多时候要攀爬悬崖峭壁，用锄头勾着悬崖边的树木爬上去，爬到半山腰，开始在陡峭的山坡寻找葛藤。

　　7月4日上午，龙山县苗儿滩乡黎明村梁家寨，梁万虎在数分钟内挖出一株葛根后说，“要挖到大家伙，是得到深山老林里”，他曾经挖到一米多长的老葛果蔬资讯，有十多二十年的年龄。当地甚至有人挖到过葛王，一根藤下的葛根有上百斤，最大的葛根有几百斤。

　　挖葛是为了葛粉。有一类像山芋，又粗又短，中间粗大，极小的根都富含淀粉，味道苦，称为粉葛。新鲜葛根挖回家后要洗刷干净，含粉量高的葛根在石头上捶扁，反复打碎，直到葛浆渗出，放入水中清洗，将汁水用筛浆法筛入缸里。沉淀出淀粉，做成葛饼后，先风干一部分水分，再用纱布或者纸包裹悬挂风干，最后放在太阳下晒干，才是上好的葛粉。HQ环球体育

　　苦味不只出现在我们的蔬、果、粮里，同样在饮品里也有苦味。尽管日常的茶叶多为苦味HQ环球体育，但在江华，还是有茶特意打出了苦茶的旗号。江华苦茶为典型的苦茶，夏茶鲜叶多酚类含量高达40%，因而比一般的茶叶更具苦味。

　　在茶叶之外，苦味饮品还有苦瓜酒。在湘西、湘北等地，这是一种酿造很特别的酒，讲究“瓜在瓶里，瓶在架上”，把酒瓶子固定在苦瓜架上，让苦瓜在酒瓶内长大。苦瓜在瓶子里长成果皮呈青绿色后，再把度数较高的白酒灌进瓶里，浸泡近两个月即成。当瓶内的苦瓜条变成黄色浸渍状，酒液有混浊感时就可饮用了，品尝时会有味苦爽口之感。

　　在湘西南的通道，也有一种苦味的酒。当地人们每年都会用蒸糯米拌上民间秘方酒曲，发酵数天，再配入山泉水，就制成酒精度十余度的酒，喝起来苦中带甜。苦酒这一说法的另一来源是，当地曾有一对夫妇，女的名苦娘，为等着丈夫回来，每年都要蒸一坛水酒。但至死也未等到丈夫归来，人们随后发现苦娘为丈夫酿的数十坛酒，称之为苦酒。

　　2013年的最后一天，以及随后的2014年初、6月，湖湘地理数次前往通道，每次都受到热情招待，一杯苦酒是少不了的。初酿的苦酒，色泽乳白，黏稠带丝，甜而略带苦味。最为上品者，为九月初九酿制的苦酒，叫重阳酒，可放至过年时饮用，故又称老酒。那时色泽透亮，倒出时带有丝状，劲力较足，苦味较浓。这种酒度数低，适用大量饮用，夏饮可解渴，冬饮可祛寒，是侗家待客的上等饮料，有“到侗乡没有喝苦酒，等于没有到侗家”的说法。但需要注意的是，苦酒后劲大，一旦过量则醉而难醒，甚至一醉数天。

　　女儿生下来的时候，吃的不是奶水，而是奶奶调的黄连水。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，首先让她尝尝最苦最苦的黄连，恐怕是比较明智的；人最初尝到的是苦味，从此以后对甜的滋味就最敏感了。这种习俗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。听老人讲，苦大于甜，没有苦哪来甜。苦的或痛苦的滋味，是人生的最基本的滋味。明白了这个道理，就会感受到生活中的甜，才会真正懂得过日子。

　　一篇《爱莲说》成就了湘莲这一食品，使其在明清两朝成为贡品。莲藕之“藕”与配偶之“偶”谐音HQ环球体育，很适合用来表示爱情的连绵不断。更有那并蒂莲花，两花相依开放，“并蒂莲开”，表示夫妻恩爱，形影不离。湘莲通身是宝，藕、芽、叶、花、果，还有莲心、莲蓬壳，样样都可以入药，仅莲藕便可以开出近300多个药方，莲藕炖肉更是餐桌的美味佳肴，补中益气，壮阳滋阴。

　　除了茶类饮品那种普遍的清苦之外，莲心茶别有一种独特的苦味，那种苦，经由舌根，直指人心。有别于那些弥漫着市井气息的、世俗的、温暖的各种味道。从一种形而上的意义上来说，莲心茶有一种人们主观赋予的功能，它可以承载人生苦痛，以苦制苦。

　　我是长年住在山上的，种的菜都是普通的蔬菜，像苦瓜、丝瓜等。出家人做饭菜，讲究简单，就是葱、蒜这些都不能有，辣椒也不行。很多年了，吃得习惯就好。时间一久，口味就清淡下来。就像很多人吃不出来芥蓝、西兰花的苦味，我是能吃出来的。这种苦吃起很舒服，是一种享受。

　　在我们的寺庙里，算是解脱人生苦难，也把人世当作苦海，希望把人从苦海中解脱出来，从尘界到净界，从诸恶到善良，大慈大悲救苦救难。像观世音菩萨，坐在莲花之上，你说她有没有苦？但一切都平淡了。

　　1961年那时候，很多人都在吃苦，搞大集体，没有饭吃。挖葛根吃，的确很苦，不太好吃。但大家不觉得苦啊，那时放《苦菜花》、《白毛女》这些电影，都是讲苦的，受苦的人从旧社会过来，要诉苦。就像《白毛女》的序曲是这样唱的，“受苦的人啊，地作床来天当被盖”、“一辈子的受苦人，今天要翻身”。那个年代里，到处是苦，但人满是干劲。

　　这么一对比下来，很多人觉得现在没有苦了。其实并不是这样，现在也有很多苦。只不过不像那时以一个集体的名义讲过去的苦，现在的苦多数是你张三李四家里的，你个人，你吃苦了就吃了，不要到处说。你也不会说，大家都要面子，就像哑巴吃黄连一样，自己知道。最关键的是，现在的时代不搞大规模的诉苦了。